【南北双一】 问春风

*人类清除计划paro,就是一年之内有一天所有犯罪合法

*轻微ooc,带一点小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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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前一天还没预习的我就是狂劲本人

我真实迷惑,打了tag不显示文章,连着两次了,脑壳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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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程昱躲在别墅小区里的一棵松树上,松树上落满了雪,他稍稍一动就会引发一场微型雪崩,而他若是不动——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腿了,只好狠命地掐着小腿肌肉,企图唤醒一些知觉。


不远处的一栋别墅入口处躺着三具尸体,严寒阻止了尸体的腐烂,而是把它们冻成奇异的酱紫色,蔡程昱联想到了超市冷冻柜里的冻猪肝,而他现在甚至口渴都只能抓雪吃。


离他最近的那栋别墅没开灯,二层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或许是主人忘记了,或者实在是心太大,落地窗就那么大剌剌地放着,没有添加任何的金属防护,蔡程昱眯着眼透着那扇玻璃往里窥探——隐约瞧见有一个男孩靠在窗边,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进入清除日的时候蔡程昱正在一家便利店大吃特吃临期泡面。


蔡程昱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或许是天要亡我,他心里暗暗想道。考试周结束后蔡程昱闷在宿舍连着昼夜颠倒地睡了三天,准备出门吃饭时还晕晕乎乎的,等他在一家马上打烊的便利店吸溜完三碗泡面后被好心的收银员提醒马上就是清除日的时候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把面吐出来。


蔡程昱出便利店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见自己的小电驴那儿围了五六个带着面具拿着各种刀剑棍棒、打扮得非常牛鬼蛇神的青少年——显然是在等他,其中一个腿上勾了大幅骷髅的女孩看他出来还咯咯笑了声然后给了他一个飞吻。


搁在平时蔡程昱说不定还能语重心长地和小妹妹讲讲好好上学的道理,但现在他觉得头皮都要炸开,装作没看见一样扭头就走,一边颤颤巍巍地盘算还有多长时间够自己跑路。


步行回宿舍是不能够了,这个时候也不会有谁不要命地出来接他,所幸学校位于城市边缘,要是在市中心蔡程昱干脆跪地央求给自己一个痛快的似乎更具有可行性。


万幸,郊区也一般是富人别墅区的选址所在,蔡程昱翻进小区时心里把能想到的中外各大神仙拜了个遍,自我安慰有钱人一般不会有那个闲心没事在清除日出来杀个人什么的,一边溜着墙根躲那帮小孩。


哇,真虎啊...蔡程昱猫在树上目击那帮小孩去砸人家别墅的门结果人家主人脸都没露,光门口的自动防卫就教小孩做人——以一种把他们人生初始化的方式。


有钱真好,蔡程昱感叹道。




很快别墅区重归寂静,蔡程昱趴在树上想着自己要是这么呆一天应该会重感冒,但很快他就在要命和感冒中选择了后者。


午夜时分天空开始飘雪,蔡程昱迷迷糊糊之间被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醒,差点从树上栽愣下去,短暂的耳鸣之后蔡程昱惊恐地意识到爆炸地点离这儿很近,或者说就是小区中的某一栋被炸了。


炸弹,五级武器,按道理是被禁止在清除日使用的。


蔡程昱又想到这个别墅小区的每户都把自己家整得跟个钢铁小城堡似的,还非得炸弹才好使...有钱人寻仇还真是清新脱俗呢。


整个小区的车辆警报器都被触发,在耳鸣后追赶上来此起彼伏要把蔡程昱脑袋搅成糨糊,爆炸声实在太近了,他刚犹豫要不要换个地方躲躲,就看见不远处的转角有估摸两个人踉踉跄跄走出来,看起来有些狼狈,像是在躲什么人。


哦豁,完蛋。


看着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朝自己的方向过来时蔡程昱简直欲哭无泪心在滴血,离的近了蔡程昱看清那是俩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好像还受伤了,架在另一个的肩膀上...蔡程昱第一次见到逃命途中还能说相声的人类。



“...我操操操操操操,龚子棋你能轻点儿吗,这是胳膊,不是水火棍...操!还他妈碰我伤口!你故意的吧!你是残疾吗?...”


“快他妈闭嘴吧黄子弘凡我求你了,你不是说你家安全系数堪比白宫吗,你不是说今晚在你家快乐吃鸡吗,现在是干嘛,真人版亡命天涯?”


“??怪我咯?你脑子出大问题还朋友圈po图带定位,你不知道想杀你家的人能从这排队到法国?还他妈黑道太子,我看是黑道铁憨憨...操!你再碰我伤口试试!”


“...试试就试试。”


“龚子棋你是狗吧!!”



二人还穿着短袖,显然是刚从房间里跑出来,受伤话多的那个穿着白T,血糊满了后背,但在夜里还是很扎眼,更何况在积了薄薄一层雪的地面上一路都有血滴落下来。


蔡程昱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心里大喊完蛋完蛋一边盼着这两个憨憨赶紧滚蛋,巴不得自己下树拖着他俩跑路。


这时一束手电光突兀地晃了一下,蔡程昱和地面上的两人都猛地一惊,那个受伤的差点溢出尖叫,幸好被边上的人死死捂住嘴。


蔡程昱比二人先反应过来光的来源——先前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整栋别墅乌漆麻黑,蔡程昱似乎看见男孩隔着落地窗冲他笑了一下,小幅度地招手示意他过来,不知道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多久。


蔡程昱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下树的时候听见地面上的两人爆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叫喊,“超儿!你不是出国了吗?我的天你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转世!我——啊!我日!你从哪冒出来的!”


另外那人显然也吓得不轻,看着从天而降的蔡程昱警惕地退后两步,提着棒球棒盯着他。


大门在这时打开,落地窗男孩穿着针织衫光着脚小声吆喝他们进去,蔡程昱猜测他一定很困了,半垂着眼睛忙碌着,眼尾透着些红来,像是漾出两汪鸽子血。



蔡程昱冷不丁被塞了把冲锋枪,愣愣地看着他递给其他两人防寒服,又拖着药箱给人包扎,一边忙活一边解释道,“航班出问题了,我刚回国——还在倒时差...你们真是我祖宗,本来想也没人知道我回来干脆灯下黑在这儿呆一天——这栋房子还没供电,安保系统启动不了,我们得赶紧走——哦,我叫张超。”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蔡程昱说的,蔡程昱只好愣愣地回了他句,“啊...我叫蔡程昱。”


“hello??两位大哥这是什么自我介绍的适宜场合吗?不是我说,你谁啊?”


蔡程昱刚想开口解释,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张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动作利索地给自己一层层套上衣服,小声快速地催促道,“动作快点,黄子滴了一路血,他们很快就能找过来。”


汽车的声音果然越来越近,蔡程昱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黄子弘凡的伤口被非常野蛮地草草缠了几圈,血在客厅的大理石瓷砖上积了一小摊,慢悠悠地渲染味道。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张超拽了拽他的衣袖,指尖触到了蔡程昱的手背上,暖融融地要化开他被冻得发抖的身体。


剩余两人没吭声,也没人去抠张超用了“们”这个字眼,安静地看着张超趴在储藏间的墙壁上敲敲打打,利用这短暂的半分钟做了自我介绍,或许是蔡程昱一脸纯真的学生模样,又或许是他白斩鸡样的小身板,他们似乎略略放下了些戒备。


“子棋过来帮我把这个柜子挪开。”


龚子棋刚要起身,听见客厅传来一声玻璃砸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脚步落地的动静,手电的白光透过储藏间的门缝,划出一小块几何图形。这栋别墅实在不小,几个脚步声噔噔噔上了楼,余下几人在一层用英文和中文反复说了一遍如果把姓龚的交出来他们就离开,否则一起干掉之类的话,间或一声拆家似的声响。


蔡程昱听得胆战心惊,觉得自己的胃一下被攥住,握着枪的手隐隐渗出汗来,无声地在自己的外套上悄悄擦了一把,这动作或许被张超注意到,又或许只是他处于好心的安抚,张超把他扯向自己一些,在他肩膀上慢慢地来回摩挲着。


龚子棋和黄子一左一右地站在储藏室门口,比划着三二一踢开储藏间房门,先声夺人要开启杀戮盛宴,与此同时柜子应声落地,露出那扇隐蔽的通往张超家车库的门,改装的活像变形金刚的越野像是黑暗中沉睡的野兽静静呆在那里。


张超推着蔡程昱上车,娴熟地声控启车,钢铁野兽被唤醒,怒吼着冲开车库大门,冲开别墅外入侵者的车辆,张超把子弹送进油箱,让爆炸充做序章,又一扯蔡程昱到驾驶位上,叮嘱他等他们上来就猛踩油门,然后挥舞着冲锋枪跳进自家别墅,大吼老子来救你们啦。


蔡程昱哭丧着脸努力回想考科目三时的口诀,结果只能想起驾校教练那张愤怒的恨铁不成钢的脸,别墅里的枪战似乎很极烈,偶尔传来黄子弘凡和龚子棋的骂人声。


踩油门踩油门踩油门,蔡程昱甚至都忘记了抓方向盘,越野怒吼一声扎进花丛,又猛地甩尾压过猩红尸体,高歌猛进出了小区,黄子弘凡在后座大声尖叫,一手举着瓶伏特加一手拿着步枪伸出车窗对着天空射击,说哈哈哈想杀老子再等一百年吧。




道路两边载着杨树还是梧桐树,反正都掉光了叶子,天边开始泛白,光秃秃的树像是一排鬼立正向右看齐。张超指着快归零的油表略带抱歉地告诉他往市中心开,又把一支精巧手枪揣进蔡程昱兜里,告诉他只要自保就行,不需要关心我们这帮神经病。


蔡程昱把车速保持在一百三,所幸清除日路上几乎没有车辆,他们很快地路过两个吊满死人的高架桥,一个冒着黑烟的大型车祸现场,还有一个门口钉着死人的教堂,看起来非常具有荒诞色彩。


黄子弘凡没有喝他那瓶酒,他说浑身酒气地死掉看起来非常不体面,高度数的伏特加最终充作酒精,被龚子棋毫不客气地淋到黄子弘凡的伤口上,真皮座椅不太能吸收液体,伏特加在后座积了一小摊,肆无忌惮地挥发香气。


进了市区之后他们不再敢走大路,蔡程昱和张超换了位置,手揣到兜里来回拨弄他那把手枪的保险,愣愣地注视着清除日的清晨,成群结队的人笑嘻嘻地走在街上,手里拎着刀斧,用血在眼下抹两道,下一秒就能学印第安人嚎叫。


龚子棋从路边掬起一捧带血的雪,用件破背心包着弄成一个冷冰冰往下滴水的脏包袱按在黄子弘凡伤口上,黄子一直在失血,嘴唇乌秃秃的,两颊发灰,翻着白眼自言自语,一只手捏着手机,蔡程昱看了一眼,屏保是黄子和另一个漂亮男孩的合影。



还有大约十二个小时清除日结束,张超驾驶着改装越野推开一所大学的etc,在一栋宿舍楼下熄火,蔡程昱和龚子棋一左一右夹着黄子弘凡上去,走到二楼黄子意识回炉开始挣扎起来。


“你们放开我,我不要来这里!让我死在马路边我也不要他救我!”


龚子棋掐了一把黄子的后颈皮,怒骂好你个黄子弘凡刚才不说话装死,这会儿又开始作天作地,有本事刚才别哭唧唧盯着手机啊,你们情侣狗吵架还波及我们吃瓜群众,能不能老实点,老子还等着看高杨给你缝针之后亲自手刃你这个无理取闹的王八蛋。


一套没有气口的rap让蔡程昱叹为观止,让黄子弘凡偃旗息鼓,没有灵魂地被拖上楼。宿舍楼里十步一滩血,尖叫在推到100的重金属摇滚背景音里显得不伦不类,啤酒瓶敲碎扎进太阳穴,被剥掉衣服的肉体像是超市冷冻区吊起来的猪肉,屁股上盖着检疫合格的章。


学生们大多使用冷兵器,匕首占主流,好一点用军刺,差一点用菜刀,怪笑着看向这四个不明入侵者想要上前“问候”一番,看到黑漆漆的冲锋枪瞬间一声“打扰了”溜之大吉。


张超龚子棋严肃起来都有模有样,黄子弘凡占了一身血的便宜,把不能说话的满腔怨气用来瞪人,撑出一副不怕死的狠人架势,蔡程昱比较特别,缩着头叉着手,在清除日这种氛围的影响下让人联想到性格内敛的科学怪人,能用物理学一次电死一打人的那种。


电梯被定在七楼下不来,他们只好步行爬楼,一路举着机枪活像举着免死金牌一般畅通无阻,在1001门口停下脚步。



那扇门向里开着,好像有饮料在门口打翻,被人踩了一堆重重叠叠的黑色脏脚印,书柜横在进门走廊处,一本《病理生理学》泡了血液,鼓胀出一个新厚度。


四五个学生正在围殴一个人,正是黄子屏保的另一个主角,那个人对着刺过来的刀也不躲,逮着其中一个人猛揍,血一小股一小股地从那些人的脚缝里淌出来,穿衣镜被打碎成细碎的片段,每块都反射出一张黄子弘凡暴怒而扭曲的脸。


蔡程昱感受到身边的黄子弘凡肌肉骤然收紧,像是条沙漠里的蝰蛇,呲着毒牙朝那帮人弹射过去,钢刀闪着冷光被送进对方胸口,又被大力扭转了一下,仿佛在搅动肉馅,在那沉着眼睛不发一言地一刀一刀捅,他耳垂上挂着的银色十字架在缠斗中被直接扯掉,坠成一滴饱满硕大的血珠,猛地砸进地毯。


高杨脱了力躺在地上,他眼睛糊住了血,看人只模模糊糊地一团红雾,扭了下身子护住自己的脏器和手,他想成为一名外科医生,双手和性命同样重要。


“高杨、高杨?”黄子弘凡声音打着颤地唤他,小心地探查他身上的伤口,两人的伤口都往外汩汩淌血,搅在一起沾湿了沙发套,黄子弘凡跪在高杨旁边不敢碰他,只好勾着脖子来回瞅,“你...你哪儿疼啊?”


张超和龚子棋“打扫”完过来,张超想了想,坐到了蔡程昱身边,张了下嘴到底没说什么烂话。


“你们怎么过来了?”过了半晌似乎高杨缓过来,舒展下自己的胳膊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闷闷道,“我还没死嚎什么丧。”


黄子弘凡一下噤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眼睛求救似的在其他几人脸上扫来扫去,最后生硬地转移话题,问起高杨的伤情。


高杨的眼角裂开了,看人的时候自带一种充斥着暴力的美感,他略微扫了一眼黄子弘凡,“你受伤了?刚才弄的?...等等,这是枪伤,你们出什么事了吗?”




所幸医学生的宿舍备着基本的医疗用品,而子弹又是割断黄子弘凡的肌肉贯穿而出,没有卡在骨缝里,高杨被迫充当战地医生,生疏地给自己还在冷战中的男友处理伤口。


天光大亮,下过雪的天空是死灰色的,清除日还在继续,夜晚和白日的狂欢街道要交接人手,现在是难得的休战时分,再过一会儿新一轮的屠杀又要上演。


蔡程昱抱着膝盖和张超并排坐在一张沾满血污的破垫子上分食一个冷掉的汉堡,不远处躺着两个死人,年轻的面孔保留了他们生前最后一刻的神态,那是暴怒的黄子弘凡扑上来的时候。


“我们现在只要在这里等到清除日结束就行了是吗?”


“恐怕不行,”张超笑了一下,“这一路都有监控,他们敢用五级武器的话应该也做足准备,等一会儿就该有人来找了。”


龚子棋原本坐在窗台上抽烟,听了这话脸皱起来,他是典型的眉压眼,这会儿生气起来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能暴起杀人,他叹了口气,有点懊恼地把烟头按灭在掌心里。




到了上午之后又开始闹腾起来,黄子和高杨兴致勃勃地用一个望远镜看对面楼里的凶杀案,张超戴着降噪耳机挤在蔡程昱身边闭目养神,蔡程昱才仔细打量他,看见他眼下的乌青猜测他究竟有多久没睡觉了。


蔡程昱没说要走,也没人问他要不要走,他们子弹所剩无几,但也没人叫蔡程昱把他那把压满子弹的手枪拿来充公,暴戾和良善在这群人身上融合绝佳,蔡程昱想找一个形容词,却总是词不达意。


房门在下午两点零二分破开,穿着防暴服的黑色人影鱼贯跃进学生公寓,黄子弘凡大喊黑道太子有排面,这么多人来取你狗命,乌拉乌拉乌拉!一边猛丢土质燃烧瓶,活像在打游击。


蔡程昱被推着坐进里间的一篮脏衣服,双手捧着手枪像在献祭,咬着嘴唇降低存在感,看着惊悚片里的反派和正派厮杀,不甘心地扮演一个毫无用处的拖油瓶。


学生宿舍楼往往粗制滥造,蔡程昱眼睁睁地看着墙壁被捅了个对穿时惊恐地想到,没人接近他这个房间,龚子棋和黄子弘凡都在外面,自然没人在意他这个无关紧要人物的死活。


这时客厅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蔡程昱看见高杨房间墙壁上贴着的巨幅音乐剧海报给震开了一个角,紧接着传来张超因为剧痛而发出的嘶鸣,那是一个极高的频率,蔡程昱瞪大了眼睛,想象究竟是怎么样才把他逼出这样的声音,而在此之前张超甚至是一个打架中吝啬言语的人。


蔡程昱冲出房门,拿着手枪的手抖啊抖,待他看清客厅的样貌瞬间失了声——每面墙上都泼着鲜血,冲刷着燃烧留下的黑色烟熏痕迹。


张超脸贴着地面被按住,左胳膊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反拧着,腰腹部的衬衫吸饱了血,正在一滴一滴坠落,他闭着眼睛,嘴里咬着一个碎瓷片,全是血,但眉毛轻轻挑起来,蔡程昱鬼使神差地意识到张超在笑,那是一个轻蔑又释然的笑意。


黄子和高杨在厨房被拦住,黄子挥舞着机枪大骂却不敢上前一步,龚子棋阴着脸和入侵者对峙着。


入侵者没有想到这里还有第五个男孩的存在,刚认识的伙伴也没有想到蔡程昱会出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他,张超也半睁着眼睛看他,带着丝不可置信。


他们对视了一秒,忽然蔡程昱冲着那个压在张超身上的人扳动扳机,那人下意识地也朝他补了一颗子弹,张超跳起来,咬着碎瓷片划开那人的咽喉,逛荡着自己的一条胳膊冲过来按住蔡程昱的动脉。


先前被塞进嘴里的那片碎瓷片割破了他的舌头和口腔内壁,张超一张嘴就要往下渗血,凑过来的时候蔡程昱闻到了一股好大的甜腥味,沾着炙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颈窝,蔡程昱感觉自己的大腿好疼,但还是努力给了他一个微笑。


张超也笑了,眯着眼睛笑的像一只诡计得逞了的小狐狸,他把滴在蔡程昱脸上的血抹开,贴在耳边含混不清地说,“我骗了你,航班没有出问题,电闸是我拉掉的,我没有出国,但我确实好多天没有睡觉了。”


蔡程昱点点头,他想到张超胳膊上细密的针孔,想到落地窗后那个绻缩的身影,想到噩梦和疾病可以把一个男孩压缩成一个渴望死亡的薄膜空壳。


蔡程昱后仰,躺倒在地板上,张超压在他身上,小声地叫痛,但右手还抵在蔡程昱的动脉上按住。


然后他阖上双眼,安静地微笑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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